昔日蕭衍帝(即梁武帝)心中樂善好愛修行,禮拜誌公和尚為國師。惟有郗氏皇後,心不信善,造業深重,死後墮落,作一蟒蛇之身。
武帝得師,究竟指明,心向修行。一日宮中夜臥不睡,起往乘涼,須臾之間聽得殿下蟋蟀之聲。
武帝舉眼一觀,只見一條蟒蛇,直至殿下。帝見失色,嘆而言曰:“朕宮嚴潔,何更有此蛇怪?”只見其蛇,口作人言,告知我主:“不要心驚。
妾今不是別怪,乃是王宮中郗氏遭貶。妾因在生,不信佛法,至今墮落,得此苦報。
尚且無穴藏身,肚中肌餓,遍身鱗甲,多諸毒蟲,恒抱痛苦,無有休息。只得奔投,乞賴我王,慈悲為懷,憫念昔日,夫婦之情,施恩救拔。
吾若得脫此苦,銜環當報,不負主恩。”武帝見說,魂飛魄散,悶倒龍床,良久方蘇。
不見蟒蛇,坐守天明,嗟嘆而曰:“人苦不能行善,豈有超升之分。”是故即發誠心,投拜誌公和尚。啟問師曰:“不知我郗氏夫人,何因緣故,死後墮作蟒蛇之身?”
誌公答曰:“此郗氏娘娘。只因不信佛,嫉妒六宮,不敬三寶,不修片善,祇說此間,便是天堂,不必另求天堂。倚福受福,不信因果,不懼罪業報應,廣造無邊惡業。不堪言也。所以隨業受報,打失人身,作一蟒蛇之報也。”
帝復請曰:“乞賴我師,佛力究竟。雲何懺悔,得度他去?”
禪師答曰:“若要救拔超度,然當我主發心。
合宮齋戒大辦齋供,延請五百高僧,啟建道場,稱揚佛法。
我皇親自禮拜,檢尋藏典,禮懺誦經,求哀懺悔。畢竟出離苦海,超生天界也。”
武帝見說心生歡喜,即發誠心,合宮齋戒,依師之言,命請五百聖僧,修建道場,投佛懺悔。
聖僧檢尋藏典宣出大藏靈文十卷,號曰梁皇寶懺。帝乃誠心懇切,仗承三寶威光,接引郗氏靈魂,現出蟒蛇之跡,直至道場。壇下盤纏幾匝,醜惡驚人。
僧眾登壇禮佛誦經,行道繞旋。果然郗氏受恩薦拔,即脫蟒蛇之體,獲得天人之身。影現雲端,禮謝而去。良因已竟,因果昭然。
自後武帝,又加信心,精進修行時時不昧良因,刻刻搜尋義埋。
帝又復曰:“已蒙指示,超拔夫人。如是觀之善惡業緣,受報好醜,如影隨形,果然不昧。
吾今復問:‘寡人今作一朝人主,未知前世,作何功德而來?’請師究竟。”
誌公答曰:“我主欲問前世,修因之事。吾今不便言說。”
武帝聞言,心中慚愧。又復問曰:“朕今拜你為師,雲何不說?弟子願欲聞知。”
誌公答曰:“我皇前世,是個樵夫。只因上山吹柴,遇見山間靈壇古廟,庵宇朽爛,惟有古佛一尊,雨淋日曬,無人侍奉。
汝自發起善心,將己頭上箬笠一個,遮蓋佛身。佛以天眼觀見,有此善心,贊言:“善哉善哉!貧苦布施,甚為希有。汝於來世,當作上人。”是故今生,得此福報也。”
武帝見說,心中喜悅。自思念之:“苦舍這些,就得為帝,我今更作大福不難。”厥後武帝,又敕聖旨,遍行天下:建立五裏一庵,十裏一寺。不覺日久歲深,武帝惹得大病,仍去問師:“寡人今發大善,遍造庵宇,今且大興善因,如何反加大病耶?”
誌公答曰:“汝說興善因,我言作惡業。”
帝曰:“我師何故說話顛倒了。以前說我舍笠蓋佛,今得帝位。是故我今發大善心,敕旨建庵,興崇佛事,更是大福。雲何說我造惡也?”
師曰:“我王前世,舍笠蓋佛,乃是無意之中,傾心布施,故得大福。你今敕行天下,廣造庵宇,自己又不舍財施利,惟使天下百姓之力,但為主上造庵,以此人人受苦,個個艱辛,磨殺世人,不知幾何。
所以天下軍民,盡皆怨嘆。雖是真命天子,難當萬民尤怨。故曰:‘汝是造業人也。’”
武帝聞說,心中慚愧,復問師曰:“吾今太子,遍身瘡疥,日夜不安,未知是何緣故?”
師言:“皆因此業累及於他。”
帝曰:“如此萬望吾師,究竟寡人如何懺悔得生福也?”
誌公答曰:“我主若要懺悔,仍然快敕聖旨曉諭天下,即將錢糧賞給工資,自然有福,太子安康。若欲修諸善事,不得空勞眾力。
若用眾力者,務宜償賜工資,或是矜孤惜寡,愛老憐幼。或有僧道及貧子,來化討者,
宜當發心不得輕欺。
為僧有善者,身貧道不貧,故來化引者,能令汝等為善事故。若空慢他去,元是自己錯過了也,
自後你家,祖宗煩惱,香火神不安矣。”
武帝又問:“人不修善作福,祖宗香火神為何生煩惱?”
答曰:“人家祖宗或有生前未修善作福,死後久滯幽冥受苦,專望陽世子孫為善積福,有善因相助,能得沾恩減罪。
所以子孫不為善事者,他無所靠,故生煩惱。
人家香火神,正是門丞戶尉、井竈神君、土地神等,
掌管人家住宅,亦復愛人行善,亦可同沾善力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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